夷陵之战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一次着名的积极防御的成功战例。然而,陈寿的《三国志》由于经常缺失一些关键性的材料,导致我们只能勉强窥探那场三国时代独具魅力的战争。
战争的导火索,要从公元219年关羽失荆州开始。到了公元221年,刘备于益州称帝。同年6月,刘备才想起为关羽报仇,夺回荆州,准备大举攻吴。
赵云上谏说:“国贼是曹操,灭了曹魏之后,东吴孙权自然会臣服。曹丕篡夺皇位,引起公愤,应该利用此民愤,先攻占关中……不该放置曹魏,反而先打东吴。而且与东吴的战争一旦开始,就不易停止了。”
愤怒的刘备根本听不进去,执意东征,留赵云都督江州。丞相诸葛亮虽有劝诫之意,但深知刘备脾气,并未阻拦。
大军还未完成集结,新的噩耗传来。张飞临出兵前,因为鞭打士卒,被其麾下将领张达﹑范强谋杀,带着首级投奔孙权去了。
两个兄弟,都因东吴而死,刘备悲愤至极。虽然出师不利,仍然坚持攻吴。
孙权遣使求和,刘备不许。南郡太守诸葛瑾给刘备写信劝阻,来自吴人的议论,只能引起刘备的更大反感。
这一仗非打不可,不为兄弟报仇,刘备的仁义将荡然无存。更重要的是,失去荆州,蜀汉的势力将完全被封锁在四川盆地,《隆中对》的战略几乎破产。
其实,还有一个可能的原因,刘备曾说:“朕切齿仇人孙权矣,今先灭吴,次收魏,当一统天下。”
关羽之死,让刘备看清《隆中对》的破绽,孙权不可能坐等刘备伐魏。灭了较弱的东吴,占据半壁江山,然后跟曹魏较量,更加可行。
7月,夷陵之战打响。蜀汉将军吴班、冯习、张南率领约三万人(后期有沙摩柯等五溪蛮加入,总兵力应达到五万)为先头部队,夺取三峡峡口,攻入吴境,占领秭归。
为了防范曹魏乘机袭击,刘备派镇北将军黄权驻扎在长江北岸,又派侍中马良到武陵活动,争取当地部族首领沙摩柯起兵协同蜀汉大军作战。
东吴奋起应战,孙权任命陆逊为大都督,统率朱然、潘璋、韩当、徐盛、孙桓等部共五万人开赴前线,抵御蜀军;同时又遣使向曹丕称臣修好,以避免两线作战。
双方兵力相当,然而东吴陆战向来差劲,蜀汉陆军皆是精兵。陆逊仔细分析双方兵力、士气以及地形等条件后,耐心说服吴军诸将放弃立即决战的要求,暂时避开蜀军锋芒,再伺机破敌。
东吴果断地实施战略退却,一直后撤到夷道(今湖北宜都)、猇亭(今湖北宜都北古老背)一线,然后转入防御,把兵力难以展开的数百里长的山地留给了蜀军。
公元222年正月,蜀汉水军进入夷陵地区,屯兵长江两岸。刘备亲率主力从秭归进抵猇亭,建立大本营。
吴军扼守要地、坚不出战。为了调动陆逊出战,刘备分兵围攻驻守夷道的孙桓。
孙桓是孙权的侄儿,吴军诸将纷纷要求出兵救援,但陆逊认为夷道城坚粮足,孙恒有勇有谋,拒绝分兵援助。
不知为何,刘备没有强攻夷道和夷陵。于是,两军相持半年有余。
到了六月,酷暑难当,驻守于崎岖山道上的蜀军将是不胜其苦。蜀汉水军弱于东吴,无法控制长江。
无奈之下,刘备只能放弃水陆并进,将水军收拢后转移到陆地上,将军营也转移到了深山密林里,依傍溪涧,屯兵休整,准备等待到秋后再发动进攻。
远离后方和崎岖的山道,导致刘备只能百里连营,不仅使后勤保障困难重重,而且导致兵力分散,蜀军士气低迷。
陆逊从中寻找到了破敌之法——火攻蜀军连营。决战开始,陆逊命令东吴水军士卒各持茅草一把,乘夜摸上岸来,顺风放火,突袭蜀军各个营寨。
蜀军营寨都是由木栅筑成,周围又全是树林、茅草,一旦起火,立刻烧成一片,蜀军大乱。
陆逊乘势发起反攻,迫使蜀军西退。吴军各部一哄而上,很快就攻破蜀军营寨四十余座,并且用水军截断了蜀军长江两岸的联系。
刘备见全线崩溃,逃往夷陵西北马鞍山,命蜀军环山据险自卫。陆逊集中兵力,四面围攻,又歼灭蜀军近万之众。
蜀军溃不成军,大部死伤和逃散。刘备乘夜突围逃遁,却被吴将孙桓部截断回益州的要道,差点被擒获。
刘备逾山越险,才得以摆脱追兵,只身逃入白帝城(又叫永安城,在今重庆市奉节东),幸得赵云军来援,方才稳住阵脚。
东吴守住了荆州,蜀汉受到重创,元气大伤。昭烈帝刘备败逃至永安便不再西进。
九月,曹丕出兵三路伐吴。孙权听到刘备驻扎在离边境如此之近的地方,担心曹魏与蜀汉结盟,遣使议和。因长期征战和兵败而心力交瘁的刘备同意停战。
这场战役之后近四十年的时间内,三国互相之间的疆域基本保持不变,吴蜀重修于好的联盟再也没有发生动摇,三国局势出现稳定的对峙,夷陵之战也因此被认为是前后三国的分界点之一。
正因为有着如此重大的影响,夷陵之战(彝陵之战、猇亭[Xiāotíng]之战),成为与官渡之战、赤壁之战并称的三国三大战役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