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令覃祥官终身难忘的是,他曾4次受到毛泽东主席、周恩来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。
1969年10月1日,是共和国20周年大庆。在这个庄严的日子里,他应邀来到首都北京,有幸和毛泽东主席、周恩来总理一起登上天安门城楼,参加国庆观礼。
时隔5年也就是1974年初秋,从日本访问归来,覃祥官再次受到毛泽东主席的亲切接见。
一位是中国共产党的醉高领导人,一位是在醉基层从医的“赤脚医生”。他俩虽然地位悬殊,人生经历和肩负的使命不尽相同,但在如何解决中国亿万农民“看病难”的问题上,他俩却有着惊人的共识。
在中南海一间铺着厚厚红地毯的会议室里,国家卫生部负责人向毛泽东主席介绍了覃祥官和他创办的合作医疗。
出生于湖南农村的毛泽东主席,对来自故乡近邻湖北农村的覃祥官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。介绍之中,他不时点头赞许。然后,他操着一口湖南乡音对覃祥官说:“你搞的那个合作医疗,很好嘛!它使贫下中农的健康有了保障,人民群众欢迎啊!”
这是覃祥官平生第一次与这位伟大人物欢聚一堂。此时此刻,受到毛泽东主席如此高的评价,覃祥官激动不已。他告诉毛主席,“我做得还很不够,今后一定在提高医疗水平上加倍努力,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。”
毛泽东主席满面微笑,频频点头。
离开中南海的那个晚上,覃祥官兴奋得满脸通红。毛泽东主席的亲切接见的情景像电影那样,不断闪现在脑海。他久久难以入睡。他觉得,作为一个“赤脚医生”,能够受到如此之高的礼遇,今后就是为合作医疗奉献出生命也值得!
更令人感动的是,时隔6年,病重的毛泽东主席还惦记着乐园,惦记着为创办合作医疗立下功勋的覃祥官,特意委托有关领导将一筐苹果赠送给乐园。在此前后,覃祥官荣幸地当选为第四届、第五届全国人大代表。
“合作医疗”的不断升温,覃祥官的职务也不断提升。
1972年,他当选为乐园公社革委会副主任。这是他“从政生涯”的第一步。
随后,他被提拔为中共长阳县委常委。
不久,他荣升为中共宜昌地委委员。
1976年,覃祥官又接到省委通知,要他担任湖北省卫生厅副厅长,并要他将妻子、女儿的户口一起迁到省城武汉。
一个农民要到省城当“大官”,这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。
乡亲们为覃祥官到省城当官欣喜若狂。然而,像大山一样质朴的覃祥官却舍不得大山,舍不得乡亲们,舍不得亲手创办的合作医疗卫生室,他不愿意去当这个“官”。
为了拒“官”,覃祥官专程跑到省城武汉,找到省委组织部的一位负责人,恳切地向他陈述了不想任职的三条理由:“一,我是学医的,从政的水平低,当不好这个‘官’;二,我出生在山区,成长在山区,离不开山区;三,合作医疗搞起来容易,要巩固难,山里更需要我。”
听了覃祥官的这番陈述,省委组织部的这位负责人也对他讲了三条:“一,作为一名党员,个人要服从组织;二,你水平低,可以通过学习提高;三,你离不开山区的心情我理解,你可以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省里,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面上跑,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乐园蹲点。”
没有了退路,覃祥官只好暂别故乡,到省城上任。
覃祥官到省城报到的时候,据说还闹了一个笑话。当时,覃祥官婉言谢绝了省卫生厅派车来接他的好意,一人背着换洗的衣服,挤上了从长阳开往武汉的班车。经过上10个小时的颠簸,风尘仆仆的覃祥官几经周折,来到位于武昌紫阳路的省卫生厅传达室。
门卫见这位满身农民打扮的人竟点名要找厅长,不知他是何人,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门。万般无奈之下,覃祥官只得掏出省委的“红头文件”。凭着这个“特殊通行证”,他才走进省卫生厅的大门。
覃祥官虽然进了省城,但他没有转户口,也没有带家属。就这样,他成为当时可能是湖北唯一拿工分吃口粮的副厅级领导干部。
上任之后,覃祥官除了开会就看文件,再就是坐着小车下去跑一跑,看一看。每到一个地方,总是鞍前马后,前呼后拥,弄得他招架不住。
醉让覃祥官难受的是,没有人找他治病,没有地方采药,也没有人与他拉拉家常话。住在高楼深院里,他听不到喜鹊的欢叫声,吃不上香喷喷的包谷饭,也闻不到山花的清香味。越是空闲,他心里越不安。时间越长,他渴望返回山里的愿望越强烈。一句话,他的根在深山,他的魂在深山,他的亲人在深山,他的快乐他的寄托他的期望他一切的一切都在深山。繁华的都市和令人羡慕的职位不属于他,他也不属于繁华的都市和令人羡慕的职位。
大约是3个月之后,北京一位领导私下向覃祥官透露,他有可能上调中央工作,前途辉煌。然而,他并未感到丝毫的惊喜。他始终认为,自己不是当官的料,只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。在省城呆的时间越长,心里越不安稳。此时,覃祥官对深山的思念更加强烈。于是,他下决心回到故乡,回到深山。
1977年春,覃祥官将宽敞明净的四室一厅打扫得干干净净,把它交给一个缺房的职工代管,自己以送药种和探亲为名回到乐园,竟一去不复返。